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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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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東廠廠公,連內閣閣老們都不願輕易招惹的煞神。自從出了個九千歲,宦官的權利越來越大,又是代表天子耳目,簡直如同地方上的土皇帝,更何況是地位僅在司禮監掌印太監之下的東廠廠公。

張煥傻眼了,媽呀,那冰塊臉的官位難道比提督還大?這容妹子什麽時候有這麽硬的後臺?掏出一方汗巾擦了把臉,張煥的一雙綠豆眼轉了轉,厚唇大嘴張張合合,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直告饒,就如一只撐開了四肢的大蛤.蟆。

“大人饒命啊,小的不知道容妹子是您罩著的,這就滾,這就滾。”一群潑皮小混混趕緊把地上的張煥攙起來,連滾帶爬地跑了。

若不是那東廠廠公多管閑事,張煥那廝今日就要死在百蟲噬咬之下,倒是便宜他了。餘容理了理衣袖仍是滿臉堆笑:“多謝廠公援手。”

莫望舒面無表情地走過餘容身邊,只低聲一句:“亥時進來上藥。”便同尹安國商量正事去了。餘容心下奇怪,這廠公難道又是練劍崩裂了虎口?他身邊不是有那麽多隨從,就算是太監公公,終究男女有別。

但他是官她是民,民不與官鬥,他是客,她是商,商不能自斷財路。江湖再大也在朝廷官吅府之內。高手宗師的武功再高也敵不過訓練有素,裝備精良的千軍萬馬。於是,餘容唯一的選擇就是遵命。

亥時三刻,餘容進門的時候,房間裏只有督主一人,眉頭緊鎖,似有煩心事。餘容上前道:“廠公,藥拿來了,請伸手。”

沒錯,正是這樣的香味,督主依舊冷著臉,仿佛萬年不化的冰塊:“你換了藥?味道和上次不同。”餘容有些楞,什麽意思?難道換個藥也要寫個文書報備?餘容回道:“這藥就是上次塗抹的藥膏,廠公若是不信可以找人驗試。”督主搖頭:“你身上的味道。”餘容恍然:“這是身上的舊疾加重,就新添了幾味藥,廠公若是不習慣還是我去喚人來為廠公上藥如何?”

督主否決道:“不必,些許小傷不要鬧得人盡皆知。包紮傷口還是用上次的錦帕吧。”正拿出紗布的餘容一楞又把紗布裝了回去,這廠公真是個怪人,有輕薄透氣的紗布不用,偏要錦帕。上了一次藥又過了一晚,按理說不該再次崩裂傷口,這是練劍練得多激烈呢。

“手拿來。”督主道,身處高位的人早就習慣發號施令,根本不管別人是否情願。未料到,督主還精通醫理,只是望聞問切便說出她的病況,隨即寫了藥方。後來餘容把藥方給風萬徹看了,風神醫連呼要餘容把這位老前輩介紹給他。看督主的樣子,應該只到弱冠之年吧?

“廠公,廚房裏還剩了些銀耳,我去做些銀耳羹,廠公可要用些?”餘容問。督主的一個好字剛落下,便聽到門外傳來的敲門聲伴隨著小周瑜鄭玄禮的聲音:“廠公,王朗一事怕是和天水訣脫不了幹系,我實在無法只得來找廠公,驚羽門內只怕……”鄭玄禮的兇多吉少四字未說出,餘容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,天水訣!這麽大的消息,必須盡快通知宮主。

面上故作鎮定:“既然廠公有事就不打擾了,小女告退。”餘容知道上回她表現得太平靜,便險險避過了督主的幾番試探,只做腳步虛浮,性子沈穩,不會武功的掌櫃便是。

督主只嗯了一聲,便讓鄭玄禮進來。鄭玄禮進門也不看餘容一眼,待人走遠才啟口道:“屬下已經按照督主的吩咐做了,天水訣一出,武林又會掀起腥風血雨,督主穩坐高臺,只等魚兒上鉤。那日屬下便傳信給了驚羽門門主唐鴻羽,三天前他已出發。只要這個唐門餘孽到了,督主就可以收網了,”

督主讚許道:“做得不錯,令堂遠在京城也在信中誇讚你是個好孩子,她以你為榮。這家信你自拿去看吧。”鄭玄禮接過家信也抑制不住激動的情緒:“多謝督主。”

督主倚在踏上,目光放遠,餘容你可別讓我失望。這次的錦帕依舊是邊角繡了個容字,卻和上回不同,應該是薄荷,百裏香,月季。

餘容將門前的紅綢燈籠換成了一盞麒麟燈便睡下了。看到外頭的燈自然有人通知宮主,只是三天後,後院悄然住進一位,看身形便是風華絕代的佳人,餘容卻驚住了,將佳人讓進屋內才誠惶誠恐道:“宮主怎的親自來了?”那佳人摘下兜帽,著一件紅帖裏袍,臉上帶著半邊銀質面具,餘容至今不知宮主是男是女,只因為他的聲音太中性。

“若是有關天水訣的事,我怎能不親自前來。先告訴我你知道的詳情,任何細節都不要遺漏。”他自如地坐在了房吅中唯一的榻上。

餘容一五一十地稟告後,宮主沈思了片刻道:“這客棧附近就有三波暗中監視的人,裏面還住著東廠番子,那帶了仆從的公子便是素有當世信陵之稱的南宮岱華,本座去會會。”

客棧裏那帶著隨從的華服公子便是當世信陵?細看他額頭正中,兩眉之間還有顆紅色的觀音痣。他不該叫當世信陵該叫玉吅面觀音才是。雖說是在心裏打趣的話,但餘容也知道,江湖人稱的當世信陵乃是他好結交朋友,仗義疏財,雅量豁達。

大夏慶隆元年,嚓汗犯邊之時,國庫吃緊,朝廷竟拿不出糧餉給邊軍,而南宮岱華猶如戰國四公子之一的魏國信陵君竊符救趙之高義,為家國存亡,親自押運自掏腰包籌集的數萬石大米,靠著南宮世家的影響,招了數百好手,購置上千匹良馬就去了邊關,解了邊境之危,這才得了個當世信陵的稱呼。

就連皇帝也親自下旨嘉獎,要封賞他官位卻被推辭,自稱一介商賈自當為國效力,希望皇帝許可南宮家成為皇商,皇帝自然是答應的,要錢總比要權好。商人畢竟是商人,不然這麽大的功勞,又是在打朝廷和戶部兵部的臉,皇帝還真不知怎麽處置。至於戶部兵部的大人們,雖然被啪啪啪打了臉,但也只能受著,誰讓人家幫忙才免於被震怒的皇帝推出午門斬首呢。成為皇商還是要和朝廷各部打交道,到時候還不是任由自己捏扁搓圓了,他一介商賈只能把自己當爺供著。

自此,南宮家成為大夏皇商,富甲天下。

若不是宮主提及,餘容更不會知道,當世信陵見人總是三分笑,其中因由是他的耳力不好,先天左耳失聰,所以說話總是側著身子和人講話,一半靠右耳分辨一半靠解讀唇語。因此,當世信陵目力所及之處,即使沒聽到人說話也可以從唇語判斷說了什麽。

碧痕宮宮主在餘容看來即是她的救命恩吅人也是個很神秘的人。餘容只知道稱呼他宮主,卻不知他姓甚名誰,連是男是女也不知。但她只知道宮主對天水訣勢在必得,至於天水訣是個什麽東西,餘容只知道那是一本傳說練成後可以獨步天下的武功秘籍。

更甚者傳說那本秘籍內藏著地圖,是被本朝□□太宗打得退居關外的前皇族留下的大筆財富,得之便可富可敵國,內裏藏有失傳已久的,由當年唐門所制的玄機甲,千機弩,唐門不傳之秘——《機關術》《練毒法》和鑄造專家司冶一族所鑄承天劍,獸環刀,《鑄造方略》的存放地址,得之可建立一支強大的軍隊,造吅反都沒有問題。

因此,不管是武林人士還是朝廷抑或野心勃勃之輩,工匠大師之後的魯班門都渴望得到這本天水訣。

也許不該這麽草率把消息告訴宮主,然而不報更是死罪,餘容只是不知以宮主的武功在武林即使不是排名第一,也應是二三,這還是沒能看出全部底牌的評估。想要更近一層?然而武林中並不是只有天水訣一本秘籍。財富?宮主似乎不差錢。兵甲?宮主雖是武林高手也不是武將將軍要那兵甲作甚?匠人秘寶?宮主亦非工匠。

真是讓人費解。宮主去找那位當世信陵後,餘容一個人在屋子裏反覆思量也想不明白。第二天,客棧便來了一群腰系染了三分之一褚紅色白羽的驚羽門弟子。

也不知這驚羽門此來是想了結王朗之事的還是為天水訣的事情而來?畢竟一個弟子殞了,即使同門同氣連枝為同門報仇也不至於派出這麽多人明目張膽來,要知道驚羽門擅長的是暗器機關和施毒,而這些講究的是出其不意,若是明著來反而沒了優勢。

與此同時,二樓的鄭玄禮也疾步下了樓,見了門內兄弟,在看到一穿著青衣小褂,闊額濃眉小眼睛男人時,明顯楞了一下,但隨即又自如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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